第十二章 你是我梦里的得到和失去(5 / 68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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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语言不通,未遂。
  很多年之后,我在香港尖东街头被那个日本妹妹喊住,她的中文明显流利了许多,她向她老公介绍我,说:这位先生曾经抱过我。
  我想跑,没跑成,她老公捉住我的手特别开心地握着。
  我请她和她老公以及他们家公子去半岛酒店吃下午茶,她老公点起单来颇具土豪气质,我埋的单。
  临别,已为人母的日本妹妹大大方方地拥抱了我一下,她说:再见啦,超人先生……
  我想起妮可当年教我的日语,说:瓦达西瓦大冰姨妈死。
  妮可当年教过我不少日文单词,基本上都忘光了,只记得晚上好是“空班娃”;早上好是“哦哈要狗砸姨妈死”。(也不知记得对不对。)
  我当时20岁出头,热爱赖床,每天“哦哈要狗砸姨妈死”的时间都是中午。
  12点是我固定的起床时间,二彬子是12点半,雷子是1点。
  雷子叫赵雷,歌手,北京后海银锭桥畔来的。他年纪小,妮可疼他,发给他的被子比我和二彬子的要厚半寸。每天赵雷不起床她不开饭。
  雷子是回民,吃饭不方便,她每天端出来的盖饭都是素的,偶尔有点儿牛肉也都在雷子碗里。
  我不干,擎着筷子去抢肉丁吃,旁人抬起一根手指羞我,我有肉吃的时候从来不怕羞,照抢不误。雷子端着碗蛮委屈,妮可就劝他:呦呦呦,乖啦,不哭……咱哥还小,你要让着他。
  雷子很听话,乖乖让我抢,只是每被叼走一块肉就嘟囔一句:杀死你。
  雷子一到拉萨就高反,一晒太阳就痊愈。大昭寺广场的阳光最充沛,据说晒一个小时的太阳等同于吃两个鸡蛋,我天天带他去大昭寺“吃鸡蛋”,半个月后他晒出了高原红,黑得像只松花蛋。
  妮可也时常跟着我们一起去晒太阳,她怕黑,于是发明了一种新奇的日光浴方式,她每次开晒前先咕嘟咕嘟喝下半暖瓶甜茶,然后用一块大围巾把脑袋蒙起来,往墙根一靠开始打瞌睡。
  我和雷子试过一回,蒸得汗流浃背,满头满脸的大汗珠子。
  妮可说这叫蒸日光桑拿。
  蒸完桑拿继续喝甜茶。
  光明甜茶馆的暖瓶按磅分,可以租赁,象征性交点儿押金就可以随便拎走。甜茶是大锅煮出来的,大瓢一挥,成袋的奶粉尘土飞扬地往里倒,那些奶粉的外包装极其简陋,也不知是从哪儿进的货。
  一暖瓶甜茶不过块八毛钱,提供的热量却相当于一顿饭,且味道极佳,我们都抢着喝。
  现在想想,当年不知吞下了多少三聚氰胺。
  雷子倒茶时很讲礼貌,杯子一空,他先给妮可倒,再给我倒,再给自个儿倒。
  妮可夸他,说:哎呀,雷子真是个好男人。
  他立马摆一副很受用的表情,谦逊地说:
  Lady first,
  gentleman last,
  handsome boy honest。
  旁边坐着一个英国老头儿,人家扭头问:What?
  (二)
  那时候大家住在一起,过着一种公社式的生活,我的酒吧老赔本,妮可的客栈也不挣钱,日子偶有拮据,却从未窘迫。大家谁有钱花谁的,天经地义地相互守望着,高高兴兴地同住一个屋檐下,白开水也能喝出可乐味,挂面也能吃出意大利面的感觉来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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